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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壓力都大。

作為老大,池青的壓力當然不容小覷,況且這是她接任初期,稍微比往時差些,都容易被人詬病。

許之作好筆記收尾工作,站了起來,離下場會議還有半個小時,她以為池青會回總辦室。

池青坐在原處,補充了一些會議內容遺留的要素問題就合上筆記本。

一個深呼吸,原本還口若懸河,神采奕奕的人整個就癱軟地伏在了桌子上,聲音變得分外溫和:“你記得等下要回來。”

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許之想著回了辦公室一會還是要來,便沒有走,輕聲在池青身邊坐下。

現在會議室變得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剛才或許是人太多,沒註意,現在空氣變得安靜時,她聞見了來自池青身上的香味。

淡淡的,很自然,不濃郁,讓人有種知然而然地溫和感。或許是特別特別高級的香水吧,不然怎麽會讓人感覺神魂有些不受控制,許之想。

臨近會議時間時,陸續有人走進來,池青聽見動靜就坐正了身子,轉頭看見許之時,突然表現得有些慌亂,匆忙地撩了撩頭發:“什麽時候來的?”

“沒有離開。”

“難怪……。”

池青適時打住了話頭,轉過身去,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你用的什麽牌子的香水?”

“我不用香水。”

“用廉價香水也不是什麽丟臉的事,你身上很香。”

“我……。”

許之話又沒說完,池青就拍了拍手掌:“大家快點就位,珍惜時間,盡量早點結束會議。”

許之:“……。”

後邊這場會議內容比較簡單,大家都作了充份的準備,順利地按預期提前結束了會議內容,不過依然過了正常的下班時間。

池青起身擰了擰脖子,大步往總辦室走去,許之抱著筆記本跟在她旁邊。

窗外夜景闌珊,時間已經移向晚九點,許之松了口氣,這樣的一天總算是結束了啊。

收拾了下桌面,許之將包包背在身上,看了一眼套上外套的池青:“池總,我下班了。”

“嗯,先送我回家。”

“不是有司機嗎?”

“老劉有事。”

“池總,我不會開車。”

“我會。”

許之:“???”

行程單裏確實有列出這條,負責把池青送回家,現在都有點分不清到底是誰送誰了。

出於職業操守的習慣,許之咬咬牙,心裏表示,誰怕誰,騎驢看唱本,看你怎麽折騰,她黑著臉跟在池青身後,往停車場方向走。

每每走在池青身邊,許之就對自己166的身高咬牙切齒。

八卦裏傳言裏有記載青青BOSS的身高應該是172,足足比她高出6公分。

身高差帶來的影響就是在許之眼裏池青的側臉大概永遠都是微微擡起的樣子。池青看她的時候總也是居高臨下,那種感覺真不爽。

車如其人,池青的車是很硬派氣質的JEPP,許之也沒客套,啞著臉坐上了副座。

“你不開心。”池青上了正座,將安全帶系上,轉過臉看著許之。

許之趕緊把旁邊的安全帶拉下來系上,生怕池青俯過身來幫她系安全帶,演一場迷之錯位的戲碼。

她心裏很清楚,池青這是明目張膽地跟她玩暧昧游戲,在不斷用老套的方式套路她。

反套路的方式就是裝作對一切都混然不覺的樣子,許之在心裏默默地罵自己:許之啊,許之,你為什麽不跑呢,你幹嘛要理她啊!

嘴上雲淡風輕:“沒有,我很開心。”

“那就好。”

池青嫻熟地操作著方向盤,眼睛直視正前方,車子慢慢混入擁擠的車流。

“開車的時候,一定要保證專註,不要東張西望,不要分神,更不能玩手機……。”

池青突然開始講起開車的註意事項,許之這才想起來池青原本說了要教她開車的事情。

許之嗯了一聲,不過聽她提到手機的事情才想起來好半天沒有玩手機了,她掏出手機,準備問一下母上什麽時候回家。

“你有在聽我說嗎?”池青聲音變得有些沈,轉過頭來,看著許之。

許之緊張地看了下前邊,不是紅綠燈啊餵,你倒是認真開車啊,我還要命呢:“聽聽……聽見了。”

池青這才轉回頭看向前方:“把手機收起來。”

我只是一個乘客好嗎??不過許之還是暫時先將手機收了起來,手環在胸前:“池總剛剛不是說了,開車不要東張西望嗎,可是……。”

可是你轉過來看了我五秒,許之的話又沒有說完。

為什麽總是不讓我說完!!!

因為被池青打斷了:“我沒有東張西望,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看你。”

“……。”

車子慢慢開進了市中心的商圈,可是一點也不像住宅區。

“今天算是你第一天上任,作為老板,應該請你吃頓飯。”

“謝謝。”

許之不想說太多話,一定又會被打斷的,她想,反正吃飯而已,也沒有什麽損失。

車子停穩後,許之剛要去按安全帶插扣,卻發現池青快自己一步探過身摁了下去,並且體貼地幫俯過身,拉著安全帶輕輕地往到旁邊。

呵呵,為什麽都是這些老套的橋段,許之很想問一下池青最近看的是不是前幾年的總裁文!

許之已然發現,不管什麽時候,只要有機會,池青就有可能套路她。

於是當池青在餐廳門口脫外套的時候,許之猛然想起自己只穿了件單衫。

某種不好的聯想就生了出來,生了出來……

急中生智,許之突然就說:“感覺天氣好熱呢。”

池青以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許之,將衣服遞過來:“拿著。”

哦。

菜都是許之點的,池青要了一支紅酒。

還讓服務員端了一盞燭燈架上來。

真是暖昧的氛圍啊,許之佯裝什麽也沒看見,靜靜地喝著檸檬水。

“知道為什麽要點蠟燭嗎?”

池青端起紅酒杯輕輕搖動,慢慢解釋:“這樣酒就會更好看。”

明明就是借口,明明就是故意的,這樣的明明一天之內真的是發生太多了,許之無力應對。

池青並沒有喝酒,而是把手裏的酒杯放到了許之面前,同時把許之喝過的檸檬水挪到了自己面前:“我要開車,不能喝酒。”

難怪讓服務員只倒了一杯水,只要了一個紅酒杯,可是你不喝就不要點紅酒啊,為了氣氛嗎?

不。

許之馬上意識到,池青或許是想灌醉她,於是她馬上反抗:“我酒精過敏。”

“是嗎,喝一口我看看過敏是什麽樣子的。”

“我……。”

“哦,對了,你原來的行政主管說你酒量還不錯,叫我以後有應酬可以帶著你擋酒。”

“我……。”

“紅酒過敏的話,點支白的?還是啤的?”

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許之氣得一仰脖把杯子酒飲盡。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已廢

以下情況可加更……【單章評論過50可加更,深水可加更,收藏跨百位數可加更】如有變動會另知會……哈哈哈哈,所以加更這種事情估計是不會發生在我這個小賤渣身上的。

最近準備回鄉下避暑,搬家中,哭唧唧。

☆、鄉村之青

酒量如許之,清醒如許之,直女如許之,她是絕對不會讓自己醉倒在池青面前的。

想把我灌醉,然後一夜激情,再繼續後續套路嗎?

我把你看透了,許之不動聲色地切著盤子裏的牛盤,一刀一塊肉,毫不拖沓。

“你好像沒有男朋友。”

真是個好問題!

“我有。”許之默默地將嘴裏的肉咽下,擡起頭,淡定地回應著池青的目光。

池青眉頭蹙了下,探手取過許之面前的紅酒杯,呷了一大口,抿抿唇,若有所思:“這樣。”

那個,不是開車不喝酒嗎?

許之看著池青又把酒杯放回自己面前,看著她指了指杯子:“口紅不錯。”

嗯,許之註意到池青是順著她的口紅印喝的……

她不知道接什麽話,有種捂臉喊媽媽的羞恥感的,只好轉移話題:“一會你開車。”

“讓老劉來接。”

你早不這樣!

說實話,許之確實沒想到老劉是個大媽,而不是個大爺。池青為許之開的門,兩人並排坐在後座,氣氛異常詭異。

池青開口說話後,許之覺得氣氛更加詭異了。

她說:“老劉,去濱江北路,江景花園。”

許之汗毛倒豎,這是她家的地址。

“池總,我可以……。”

“所以早點學開車,學好就不用老劉送了。”

不是,我不是說這個,你倒是讓我把話說完,許之感覺自己不是被套路死,就是被憋死。

“可是……。”可是我的工作任務不應該是送你回家的嗎?

嗯,池青及時地以威嚴鎮靜地聲音壓制了許之的話頭:“這段時間忙過後,我會教你。”

還是不要開口為好,許之乖乖地閉上了嘴。

車程有些久,原本坐著身板筆挺的池青身子慢慢地軟了下去,頭靠在窗邊,歪歪地打起了瞌睡。

看來是累壞了,許之看著這才發現池青的米色西裝外套還挽在自己的臂彎裏。

她心裏動了動,一行字慢慢飄過:【稱職的下屬】。

於是鬼使神差,她輕輕地把衣服蓋在了池青身上。

呼。

好在沒有醒過來,許之這才下意識地把眼神從池秀凈的面容上,移到了胸口。

車停穩的時候,池青還沒有醒過來,許之捏手捏腳地打開車門,然後摁上車門,沖大劉擺了擺手,車慢慢往前開去。

這下才是真正的解脫啊,許之拍了拍胸口,將包拎到肩上往家裏的方向走。

還沒完全進門,她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印象深刻的聲音,有種陰魂不散的感覺。

“下次走的時候要和我說。”

池青站在車前,倚著車門,沖轉過身來的許之擺了擺手,然後說:“你進去吧。”

如芒在背大概就是這種感覺了。

許之挺著背不敢再回身,可是她能明顯感覺到池青正盯著她,而且眼神熾熱。

終於進了小區大門,換了處陰影躲起來後,許之才敢微微探出頭去看著池青登車而去。

天啊!

這個變態。

許之感覺到一種來自心底的爆發,她拿出手機給好友齊樂撥出電話:“我感覺再這樣下去,我會被撩死。”

齊樂是許之的雄性好友之一,為人理性,對感事物類也完全以理性對待,自認為沒有性向愛好,一切都是務實為上,是個很穩健的男人。正好也符合許之的交友門檻,於是兩人當初一拍即合地成為了蜜友。

不過齊樂向來是不太會安慰人角色,聽完許之的描述後,他綜合分析了一下:“池青明顯就是在泡你,你完全可以接受她,自然而然就不用承受這些壓力了。”

齊樂說:“你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關於直和彎的問題,你想做個標準的直女,可事實上你一直沒有交過男女朋友,我覺得你這個堅持很沒有必要。要是堅持一輩子還是個處女的話,真的很不值得。”

許之對於處女梗真的是不太開心!!!

於是她說:“你不也一直是個處男。”

“我是理性至上主義者,滿足於實在的,隨時可上的右手,你呢?”

“齊樂!!!”

於是一通尋求安慰的通話就此結束。

許之掛了電話後,發現有一通未接來電,對比了下午的電話,似乎是池青的。

她現在腦子有些亂,還沒從白天一場一場的戲碼裏脫身出來,安慰著自己沒事,然後就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來,看看時間已經接近零點。

手機上多了兩通未接來電,還是池青的,她只好回撥過去。

池青的上司口吻通過電流的修飾顯得更加高傲清冷:“什麽事?”

搞清楚,是你打了我的電話誒。

許之淡淡說:“看到你打了我的電話,剛剛在洗澡沒接到。”

是你有什麽事好嗎?

“我到家了,和你說一下。”

“嗯,我知道了。”許之雖然不知道池青到家和她一個下屬匯報是什麽邏輯,不過她知道通常戀人回到家才會去匯報下吧?

“我洗好澡了。”

“嗯……。”

許之越來越覺得哪裏不對,她好想提醒一下池總,她們才相處了一天而已,即使是套路,也不應該玩得這麽頻繁。

一時話機裏總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池總,我準備睡了。”許之慢慢挪到床上,她是身心俱疲,想好好睡個覺。

“我已經躺下了。”

許之腦補了一下,池青躺在被窩裏拿著手機的樣子,不知道穿什麽睡衣,是保守的還是……

呸,呸,呸……,池青的胸只是個A好吧,不,不是,你根本不應該腦補這種東西,你是個直人。

許之撐手扶額,不知為什麽,很容易腦補某種不可描述的場景,可能是池青帶來的壓力太大了。

她張口想中止通話:“那……。”

“我睡著了你再掛。”池青的聲音慢慢軟了下來,有絲絲慵懶感,許之莫名的就覺得全身一麻,舌頭不自覺地動了動,嗯一聲算是答應了。

應該是翻了一下身,手機裏傳來碎細的沙沙聲,然後又靜下來,只是呼吸聲突然變重了些。

應該是側著,手機音孔剛好放在唇邊。

許之一動也不敢動地握著手機,手機就貼在臉上,耳邊,明明只是手機而已,卻感覺有人在她耳邊喘息。

為什麽身體有種癱軟的感覺。

許之感覺自己的呼吸聲也變重了,隨著手機裏傳出來的聲音一起起伏。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許之感覺自己拿手機的力氣都要沒有了,她又困,身子又綿軟,好想癱進夢裏,她很小聲地,喘著氣問:“你睡著了嗎?”

“嗯……。”

“嗯?”

“嗯……睡……。”

到底是睡沒睡著啊,許之終究忍不住,一頭栽進被窩裏,把耳機也放在枕邊,開著擴音。

夢裏有星空。

這一幕總似曾相似,許之看著身下的短頭發的女孩,一雙眼睛清明透亮,微微抿唇。

她低下頭去。

唇瓣相觸的感覺真的好美妙啊,雖然感覺心臟像要停止跳動了,也還是忍不住挪移開,甚至還要往裏這探尋進一步的柔軟。

“許之……。”

短發女孩突然就變成了長發的池青。

許之一下子睜開眼睛,用三秒鐘回顧了一下夢裏的劇情,有些可恥地將嘴角的口水抹去。

她從枕上拿過手機想看下時間,屏幕一片黑,沒電。

不過只是看一眼窗外的光景,許之睡回籠覺的念頭立馬就消失了。

穿衣,洗漱,上層淡妝,找了雙七公分的鞋子穿上。

收拾好後,許之蹬蹬地下樓出了門,奔出小區門,往公交站的方向走,混然沒有察覺有輛車專門為她轉了彎。

走出好一段路後許之被身後的喇叭摁得有些煩,轉過身,就看見池青板正的臉。

見了上級總是要打招呼的,許之默默地上了車:“早上好。”

“嗯,你手機關機。”

“沒電了。”

“充上。”

許之聽話地將手機連在車載上,然後淡淡地問說:“池總是順路嗎?”

或許上下班正好會路過她家,所以順道接一下她。

不然這也過(xing)份(ku)了,居然像個正經的戀愛對像一樣來接送她。

池青嗯了聲,眼睛看著正前方:“找個地方吃早餐。”

吃早餐的時候,池青也沒有把墨鏡摘下來,許之心裏直發毛,時刻都覺得池青正隔在黑色的鏡片後盯著她。

“還不到早晨五點鐘就沒電了,以後要充滿電。”

幸好包在嘴裏的東西不多,不然許之覺得自己一定會再次被噎住,將嘴裏的東西咽下後,她鎮靜地說:“池總五點還沒有睡嗎?”

池青端起豆漿杯,站起來往外走,沒有回答。

坐到車上時,池青才突然說:“手機上有通話時長記錄。”

“嗯……。”

五六個小時的通話時長也很久啊,許之鬼使神差地開了機,她說:“話費挺貴的,加一下微信,有事可以語音……。”

“好。”

畢竟池青在套路她,許之覺得加一下微信,可以對池青多些了解,知己知彼,才能更好地反擊啊。

許之通過手機號碼添加了池青。

看到手機上的那個昵稱時,許之就有些……

怎麽形容呢,感覺加了個老幹部。

池青認真地看著前方道路,面無表情:“找到了嗎?昵稱是鄉村之青。”

“嗯。”

為什麽你居然念得出口……。

☆、別摸鎖骨啦

一到辦公室,池青臥進椅子裏,揉了揉太陽穴,吩咐許之:“幫我弄杯咖啡。”

“哦,好的。”

“加糖嗎?“

“不加。”

許之端著咖啡回到桌前時,池青正對著電腦看報表,墨鏡也摘了下來,露出兩團黑黑的眼圈。

果然是一晚上沒有睡。

許之想著自己睡覺時做的夢——也不知道池青有沒有聽到什麽不該聽的東西。

池青很忙,許之很慶幸這點,這樣她才能像個正常的員工一樣不去胡思亂想,而把註意力轉移到工作上。

到點吃飯的時候,會議因為有分歧,桌上各方吵吵嚷嚷,拖著到十二點半還沒有決策,池青一拍桌子,大家才安靜下來。

許之也是因為剛才激烈的情景感到心驚肉跳,不過池青突然將頭轉向她的時候,她才覺得心驚得過早了。

池青淡淡說:“你去吃飯。”

???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是這樣公然不聽在BOSS的話真的不太好,許之木訥地站起身,往會議室外走。

她挺直的背感覺到了來自高層們的大問號和因為饑餓衍生出來的惡意。

出於敬業,許之吃完飯後,給池青打包了一份。

辦公室裏一臉倦容的池青陷在椅子裏睡覺。

許之在心裏算了一下,現在的池青不過才二十四歲,卻扛著上一輩留下來的大擔子,會很累吧。

她輕聲將門帶上,把飯放到旁邊的會客桌上打開,走到桌子前叫了聲:“池總?”

池青的眉頭皺了皺才睜開,看見許之後,馬上又坐得筆直,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習慣性去擰襯衫領。

不過很快,她意識到今天沒穿襯衣,只是穿了件低領背心,披件開衫,她將手繞過脖子順了順黑直的頭發:“有事?”

“我幫你打了飯。”

大概是沒睡好的緣故,池青吃完飯,洗手回來後就又忍不住往桌子上趴。

許之看了下時間,今天要見客,她雖然有所猶豫,可對方的頭銜聽起來很大牌的樣子,她只好硬著頭皮說:“旋風集團的周董事長有預約兩點會面。”

現在時間指在五十五分,許之問:“是到貴賓室,還是辦公室這邊?”

看到預約是安排在貴賓接待室,不過看到池青這麽累,許之想,就安排在會總辦室也是沒有問題的。

池青從桌子上擡起頭,長籲了口氣,手在臉上捂了會,托著腮想了想看向許之:“什麽集團?”

“旋風集團,周董事長。”

好像不是很有名的集團,許之沒什麽印象。

不過池青卻有種恍然的感覺,甚至難得露出些許微笑,她說:“到時候讓她直接到這裏來。”

交待完池青又趴到了桌子上,同時多叮囑了一句:“到時候不要叫我,讓她等我睡到兩點半。”

看來是個很熟悉的董事長。

實際也是個很守時的董事長,前臺接待將人領來的時候許之有些意外。

倒不是意外她守時,而是這個董事長的發型,遠看的時候,許之有些驚訝居然來了個銀發老太太。

近了才發現是個二十出頭的女人,打扮時尚華麗不說,額上的兩個眉釘可以說是前衛了。

周董把許之上上下下,來來回回打量了好幾遍:“許之?怎麽聽起來有點耳熟。”

“可能是許姓比這較容易弄混。”許之客套地回覆。

周董倒是一點也不像個客人,像進了自家廳堂一樣,窩到沙發上,張口就說:“來杯咖啡。”

“好的。”許之應聲走到一側的水臺,沖咖啡的過程卻忍不住不時扭過頭去看這位周董。

直覺告訴她,這個周董是彎貨的可能性很大。

“您的咖啡。”

“噢。”

周董放下手裏的企業宣傳冊,端起咖啡喝了口:“沒加糖。”

“這裏有糖罐。”許之微微笑著將荼幾上的白色糖罐推到周董面前,順帶看了下時間。

還有十分鐘。

她向來不擅長商業交談,尤其是和女人,此時感覺有些尷尬,不知道說點什麽好。

“池總昨晚沒有睡好,今天上午又太累,她說睡到兩點半就醒來。”許之想著還是要解釋一下。

“你怎麽知道她昨晚沒有睡好?池青應該不會和一個下屬說沒睡好吧。”周董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露出裏邊的性感吊帶,即使身材削瘦,她也有一對好胸。

“就、就看她氣色。”

“是嗎?看來你挺關心你們池總的。”

“我就是隨便那麽一看。”

“一個下屬對上級隨便看?”

“……。”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應該就是這個意思了。

“周無憂,不要騷擾我的秘書。”池青的冷漠的聲音繞過許之,在空氣中蕩漾開來。

居然真的有叫無憂的人,看來也是個二代級別。

許之向著周無憂欠了欠身子,回到自己的辦公位坐下,打算避開兩個嘴欠的彎貨。

畢竟空間有限,兩人的對話清晰地往許之耳裏飄。

周無憂:“長得還可以。”

池青:“當然。”

周無憂:“別老板著張臉嘛,這麽嚴肅幹什麽?”

池青:“我很忙。”

周無憂:“所以才用了一個破名頭忽悠預約。”

難怪。

許之覺得這個周無憂可真是任性,隨意占用別人的時間,還一副有理的樣子。不過池青並沒有如她想的那樣把周無憂趕出去,兩個人似乎聊得還很熱絡。

從各種插科打混的對話中,許之大概了解到這個周無憂似乎和池青是認識好幾年老友,剛從國外回來。

“你不是說你喜歡女人,在國外的時候我以為你不喜歡性格開放的外國妞,可看來你回來這段時間,也還是單身啊,我都有些懷疑你說的性向了。”

“我有女朋友。”

“別鬧,這話你從青春期就開始說,有個鬼的女朋友。”

“真的,過段時間介紹給你。”

也就聊了半個來鐘頭,池青下了逐客令給周無憂。

周無憂意興闌珊:“那周末的約你可別爽我。”

“什麽約?”

“我發信息給你都不看的。”

周無憂將外套抽了池青一下,瞪著眼睛說:“我回國了,總得有人給我接風洗塵不是,大家都事業為重,我就把時間安排到周日晚了,有很多新面孔的妹子哦,別忘了。”

周無憂還是不放心,沖許之使了個眼色:“你負責記下來,周日晚,在夜色1號V房。

“好的。”許之拿起隨身的小冊子,把地址記了下來。

送走周無憂,池青回頭看眼許之,突然自顧自解釋起來:“好朋友,十八歲就認識了,她比較隨便,不過人挺好,旋風集團不是本地企業,他爸名下的。”

許之眨了眨眼睛,她的筆剛好還停在本子上,她看著池青:“要……要記下來嗎?”

池青的面色沈了沈:“不用。”

隨著集團內部整改的事項基本落幕,一切往實幹方向上靠,池青的忙碌程度幾乎進入了白熱化階段,許之也松了口氣。

除了頭兩天時不時會被池青莫名撩幾下,後續池青忙得連吃飯都趕不到一個點上,跟她說話的時間和機會也就越來越少,不過每次到飯點時都像雷打不動地命令許之:“你先去吃飯。”

這種場景已連續好幾次了,許之每次都在高管們的祝視下默默從會議中退身出來。

得力於池青的攪和,許之很快就開始聽見關於自己的花式緋聞,場景不限,洗手間啊,電梯角落啊,荼水室啊之類。

【上次我看見她用總裁的杯子喝水呢,還一直出神地盯著那個口紅印。】

許之是吐血的,那明明,本來就是她的杯子好嗎。

【嘖嘖,現在的秘書已經上升到男女通吃的階段了,扭曲的世界。】

我只是個秘書……

【青青BOSS為什麽偏偏看中了她,我好像比她好看吧。 】

呵呵。

不過緋聞八卦這種東西,至多就是人們唇舌之間而已,回了家還是跟自己毛關系沒有。

許之倒也無所謂。

終於熬過了第一周,許之想著池青終於可以好好休息兩天了,她也能理所當然地休息,再說,她不可能每天都圍著工作轉,還有別的事要做呢。

許之回到總辦室把桌子內務整理好,轉身看見池青還窩在軟椅裏,頭側向一邊,睡得昏昏沈沈。

“池總,我先走了。”雖然不忍心,許之還是開口叫醒了池青:“你看起來很累,我今天不回家,就不搭您的車了。”

池青按壓著太陽穴嗯了一聲,不過她很快就警惕起來:“你不回家?去哪裏?”

聽見池青的音量陡然升高,許之居然有種虛心的感覺:“哦,和朋友聚餐,吃個飯什麽的。”

“什麽朋友?”

嗯,總栽病又犯了,許之頭疼地道:“普通朋友。”

“正好我沒事,送你。”

“不……。”

池青探身從桌子抽屜裏拿出那本畫冊揣在包裏,打斷許之:“走吧。”

這種感覺可一點都不好,許之感覺自己被綁架了:“池總,今天是周五。”

“所以呢?”

許之深吸了口氣,將自己的真實想法吐露出來:“我希望有屬於自己的自由。”

“嗯。我只是送送你。”

池青的聲音很平淡,許之看霓虹灑落在她黑色的長發和眉梢,落進她的眼瞳,散發出琉璃的光彩。

許之發現,池青不說話的時候還是像以前那個短發女孩一樣,有點小憂郁,卻讓人感覺給人五光十色的眩暈感。

“我好看嗎?”

嗯,一開口就有種——莫名的反差。

作者有話要說: 池青:“等著,等我把小之之套路成功後,我就給你看我的女朋友。”

☆、猜畫游戲

光用腳趾頭想,許之就料到池青不會真的只是送她而已,不過她還是試著把池青勸走:“這些天工作這麽忙,池總早點回去休息,周末愉快。”

許之轉過身快走幾步和池青拉開距離,單獨進了清吧。

這家清吧是她和齊樂一起合資開的,還處於試營業狀態,正是如此,前期仍舊處於消耗狀態,許之才會有各種貸的壓力。

一進清吧,她就往門邊站,扒拉著縫隙去看池青有沒有跟上來。

沒看到人影,許之長長呼了口氣。

“餵,你這樣會嚇到客人的。”

突如其來的男低音從身後響起,本就神經緊繃的許之嚇得一下子轉過身來。

是齊樂,手裏拿著一堆報表清單合同。

清吧目前是托管模式,他們每周五都會聚首處理店鋪裏的事情,通常是八點聚,今天都九點多了。

清吧今天照常只有兩三桌子的人,這還是周五的概況,平時的話,怕還不一定有人,許之找地落了座。

齊樂端了兩杯調制酒過來坐下。

“業績堪憂啊。”許之將桌子上的表格翻了翻,表情有些癱,伸出一只手撐著腦袋。

這家清吧的成本大多數消耗了她母上大半的養老積蓄,要是不能成功的話,不僅對不起母上,光光聽一下創業失敗這四個字都令她發毛。

齊樂喝了口酒,手摸著腮邊的胡子,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比起真實26歲的年紀,竟像是三十開外的男人,很老成:“清吧都是靠累積人氣起來的,這才開始,不用著急。”

之所以會和齊樂合夥就是看中了他的理性,可是齊樂參與合資開這家清吧,完全是出於興趣和對文藝的執著追求。

實際上,這家清吧相比起齊樂正業來,實在是九牛一毛的賺錢渠道。

所以齊樂的安慰並不能很好地寬慰許之對於營業額的焦灼,她用指節輕敲著桌面,打量四周的上座率,越看越失望:“今天是周末誒,到現在這個點,居然只有三桌客人。”

齊樂端著杯子的手往側後方揚了揚:“四桌。”

許之轉首,這才看見正捧著畫本,低頭劃拉鉛筆的池青,她一下子轉過臉來,聲音低了許多:“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們青青BOSS。”

“很好看,氣質也不錯,還有才藝。”齊樂中肯地評價道。

許之低著頭,在幾筆單子的法人簽字欄裏寫下自己的名字,背上不時感覺有什麽東西爬來爬去似的,難受得緊。

齊樂也沒閑著,核對著收支數據:“她在畫什麽?”

“畫我。”雖然那個本子許之只翻開看了一次,不過她大體上已完全領會到池青內在的邪惡了,所以毫無懸念。

齊樂:“你怎麽知道?”

“不然她還能畫你一個大老爺們?”

“我五官還可以的。”

“我可以感覺到她對女人的興趣更大,不然就不會一直這麽變|態地跟著我了。”

“你可以理解成她很癡情。”

“對於這種具有強烈控制欲的人,一定要萬分謹慎。”

兩人處理完手上的文件,相互交換過來核對,齊樂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又借機再看了看池青:“貌美,有錢,執著,你這樣直下去可真不值得。”

“實現夢想的過程中難免會有像你這種絆腳石,我向來無視。”許之到底沒有忍住好奇,又偷偷轉過去看池青。

一扭頭就有些後悔,池青沖她招了招手,作為下屬,她只好點頭相應。

齊樂整個過程都表現出對池青的強烈好奇:“來打個賭吧。”

“賭什麽?”

“賭她畫的是你還是我。”

“你必輸無疑。”

“不可能,誰輸了,誰周末值班。”

“當真?”許之聽見賭註後還是小小地動心了,為了節約開銷,店裏的職員數量偏少,周末有員工休息的時候,就由她和齊樂輪著代班,跟著池青混了這些天,許之一直等著好好休息呢。

許之一口應下來後,齊樂抿著唇摸著腮邊的胡子得意的笑:“她畫畫的時候可是好幾次都是看著我的。”

“也可能是因為妒嫉你能和我坐在一起。”

“這麽自戀真的有些過份了,去吧,揭曉答案的時候。”許之一站起來,齊樂就從旁推了推她。

池青合起本子,擡頭面不改色地看著許之,眼裏沒有半點波瀾不驚的意思。

這樣許之倒顯得有些局促,尷尬地開口:“池總覺得這家店怎麽樣?”

池青裏外看了看,站起來,把衣帶撈在手裏,嘴裏淡然道:“一般,就是服務不太好。”

這時旁邊的接待湊上許之身後,悄聲說:“她剛剛向我打聽你來著,我就說你是我們老板。”

接待頓了頓接著道:“她說她是老板的老總。”

嗯……確實如此。

許之看見池青已然一腳跨出門外,趕緊喊住她:“那個——池總。”

門口的轉過身來,黑色長發撥肩,雙眸在幽暗的燈光下顯得意味不明地看過來。

許之強忍住避開那雙眼睛的沖動:“你還沒有買單,是幫你報公賬還是我先……。”

“哦,不必。”池青從包裏掏出兩張大鈔放在在旁邊的桌子上,說了聲加小費一起,然後從畫冊本上撕下一頁紙,放在上邊。

齊樂見狀搶先幾步走上前去,將畫紙拿了起來,面色並不是很好。

許之湊上前。

只見畫紙上,畫得誰也不像,因為沒有畫臉——具體一點說,應該畫了齊樂和許之對著桌子坐的樣子,不過把許之遞文件給齊樂的場景描繪成了紮刀子的手勢。

於是畫紙上齊樂的臉就四分五裂……。

許之捋了捋舌頭安慰齊樂:“畫得挺好,像身材那些。”

嗯——

這次許之是真的以為池青回去了,所以一打開門的時候,還是被站在一邊的池青嚇到了。

“我送你回去。”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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